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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11, 2020 by rinchen

唯色: 疫情期间赫然出现在大昭寺前的两座中式碑亭(下)

从目前正在大昭寺前加盖的两座碑亭看,状如布达拉宫前的两座中式碑亭,或可能是空心的,而不像那两座碑亭有墙体和门用以封闭,但因尚未完成,所以无法判断。只是那太大的体积,占据了大昭寺前原本就并不宽敞的空间,与前些年加盖的灯房挤在一起,使得大昭寺一下子变得局促,显得庸常,如同从成千上万却沉默不语的虔信者供奉的神坛上跌落下来。

2000年11月,拉萨大昭寺及其周围环境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评语包括建筑特点、历史源流、政治地位、自然风景,认为“与布达拉宫、罗布林卡并称,……构成一幅和谐融入装饰艺术之美的惊人胜景”。2004年在“第28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大会”上,做出了若干项有关拉萨的决定,提到了保护拉萨老城区的必要性,其中声明:“应停止拆除历史性传统建筑,……任何有必要复建的建筑物应当符合这个地区的历史特征……”

然而事实又是怎样的呢?这些年来,大昭寺及帕廓转经道不断地被改造成为游客布置的主题公园,包括拆除一座座有历史的老房子,迁走原住居民,迁走原本属于转经道一部分的所有摊位,改建讲述新编故事的豪华版“清驻藏大臣衙门”、“更敦群培纪念馆”,将位于帕廓北街的朗孜厦(图伯特政府甘丹颇章政权时的拉萨市政厅)设成“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在转经道上开“必胜客”和“肯德基” ,最近还在大昭寺广场西侧的藏式房屋上增加了一面犹如文革语录牌形状的红色语录牌,以及到处密布的五星红旗和摄像头,使得拉萨乃至全藏地最重要的精神场域,即大昭寺及帕廓转经道的传统风貌不断被削弱、被改变,而越来越与本地的传统和历史、与原住民的习俗和日常脱离、无关。

2013年5月,出于对拉萨老城区传统建筑遗产及其周边环境遭到加速毁坏的深切关注,担忧拉萨“变成一座21世纪初的旅游城市而失去了它的独特性和固有的传统文化”,上百位国际藏学家致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开信,呼吁道:“此种毁坏正在制造一个人为的旅游村,从而使得拉萨老城区不可或缺的藏式风貌和生活方式成为过去。”“现代化与保护之间无须相互排斥。有很多把文化作为关注重心的方法来实现古老城市街区的现代化,同时保护传统建筑。但是,对于正在拉萨老城区发生的一切,首先和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这些行为根本上是出于商业而非文化目的。这不仅仅是西藏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中国的问题。这是一个国际性的问题。”遗憾的是,再多的呼吁也无效果。

最新出现在大昭寺前的这两座中式碑亭也触动了我的回忆,与文化大革命席卷拉萨时发生在此处的变故有关,当时我父亲用相机记录了这个场景:就在“唐蕃会盟碑”和“种痘碑”、“无字碑”周围,那棵原本生长得极为茂盛的柳树惨遭破坏。柳树传说是1300多年前,随一位远嫁到藏地的异族女子从唐都长安来到拉萨,并由她亲手所栽。那个异族女子就是今天被渲染成某种政治神话的文成公主。在“破四旧”的那天,茂密的树枝被折断,堆放在大昭寺讲经场,用来焚烧经幡、经书和转经筒。时隔不久,分化为两派的“革命群众”开始武斗,双方的武器除了使用牛羊毛编织的一种甩石器——“乌多”抛掷石头,还有农药“六六粉”。“六六粉”纷纷扬扬地撒在“革命群众”的头上,也撒在活过了千年之久的“唐柳”的枝干上。于是一棵著名的古树死了,从此隐逸在书中和传说里了,仅剩下一截已无生命的干枯树桩。如今所见的在原址前生长着的另一棵稀疏的柳树,实际上是文革后不知从何处移植而来,作为“唐柳”或“文成公主柳”的替代品,也可以看作是一个谎言。

共产党的祖宗马克思说过:“历史本身经常重演,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就成为闹剧了。”但历史重演得这么快,让并不想看悲剧也不想看闹剧的旁观者欲哭无泪。恰在七年前的这些日子,以“市政建设”为名的大昭寺跟前和帕廓转经道上大兴土木,没有了从边远的康和安多磕着长头到拉萨的朝圣者,没有了日日燃着千盏万盏酥油供灯的信仰灯房,有的是房顶上的狙击手和转经道上挎枪巡逻的蒙面人,有的是暴发户一样的官商勾结的巨大商场接踵开业,以及大红套金的充气圆柱正在风中炫耀着粗俗和入侵……而今天,在原址开始了又一番的“市政建设”,从网上发布的照片,除了看见相似的场景,还看见在靠近旧日那高高的幡旗杆的旁边,几个戴着口罩的黑衣人阴森森地伏在屋顶上,盯视着同样戴着口罩但低头默默转经的男女老少……

发端于中国武汉的瘟疫汹汹,至今未有止息,还在全世界肆虐,已夺去二十多万人的生命,被形容为类似世界大战的至暗时刻。伴随着疫情而来的,比如这两座改变大昭寺传统风貌的中式碑亭以及更多的我们尚不知的“新生事物”,实质上也印证了我在疫情期间写的长诗《时疫三行诗》里的诗句:“没有一个地方不沦陷/没有一种瘟疫不可怖/不,更有他疫远甚于此疫”,而“我们被制伏在同一个屋顶下/失去了声音和泪水/如同受困于离乱中的生命”。

2020/5/1-3,于北京

(来源:自由亚洲电台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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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5, 2020 by rinchen

唯色:疫情期间赫然出现在大昭寺前的两座中式碑亭(上)

因武汉肺炎或新冠病毒的蔓延,早在1月27日,藏历新年即将来临时,当局宣布关闭大昭寺等寺院、布达拉宫、帕廓转经道等所有朝拜信众及游客云集的场所。这是应该实行的措施。三个月后,我从网上看到拉萨市八廓古城公安局的通知称,“八廓转经道将于4月28日向广大群佛群众开放”。“群佛”显然是笔误,应为“信佛”,却有某种戏剧效果,就像是诸佛也会在这一天获得去转经的机会。

虽然点亮西藏自治区疫情的,或者用俗称的“千里投毒”者,是一个如今已为拉萨人民耳熟能详的武汉人张某某,于2月13日从西藏自治区第三人民医院隆重出院,之后在中国的疫情地图上,西藏自治区这片再度显示疫情为零的白色,然而事实究竟怎样,民间流传的消息令人不安,当地居民私下彼此提醒,并不敢相信官宣。

既然疫情为零,帕廓转经道便率先开放。我觉得这主要还是为了“五一”长假及旅游季节开放的。西藏是旅游胜地。尤其是,自从以大昭寺及环绕大昭寺的转经道被“市政建设”改造成了旅游景区,命名为“八廓古城”的此处早已成了来自中国各地游客的迪士尼乐园,除了销售旅游商品的商场、商店、饭馆,各种招徕游客的节目频出。就在疫情爆发之前,还有汉人游客穿着模仿满清驻藏大臣的戏装穿戴漫步帕廓,搔首弄姿,各种自拍。没错,这里已是这些游客们上演各种庸俗的舞台。

4月28日还是有不少藏人去转帕廓。在通过了人脸识别、测体温、查口罩、查包查证件等各种检查的安检门之后,用手机拍摄的图片和视频出现在网上。结果第一眼,是的,就像是迎面所见的第一眼,却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新景象。看来疫情并未中止权力者改天换地的决心和建设步伐,拉萨最神圣的古老建筑——大昭寺前面,赫然出现了正在盖的两座亭子,虽说被一圈宣传牌挡住,但整体概貌已显露,状如中国各地公园里随处可见的亭子。应该是碑亭,因为从所在位置看,这里原本有三个石碑:“唐蕃会盟碑”、“种痘碑”及无字碑。当局肯定会说,加盖这座碑亭正是为了保护这三个石碑。然而,这两座碑亭体积太大,严重遮挡了神圣的大昭寺正面,而且风格中式,虽然看得出局部与色彩采取了藏式,却不伦不类,很不协调。这两座平地而起的碑亭,就像两个丑陋的赘物,显然破坏了大昭寺的传统风貌。

公元823年立的“唐蕃会盟碑”(据文献记载,此碑是吐蕃国与唐国为划定界线,互不侵扰,信守和好,以藏汉两种文字立下的盟誓之碑。其中最著名的两句是“蕃于蕃国受安,汉亦汉国受乐,兹乃合其大业耳。依此盟誓,永久不得移易,然三宝及诸贤圣日月星辰请为知证”,可谓当年关于毗邻两国如何和睦并存的警示)、1794年满清驻藏大臣立的“种痘碑”(以示对西藏有了宗主权的满清在形式上的关怀),以及可能是宗喀巴大师在1409年整修大昭寺时立的无字碑(据说碑制是在那个时期所立),自从出现在大昭寺前,或千年或百年从未加盖过碑亭之类,与寺院古老建筑一起沐浴阳光和风霜雨雪有何不妥?固然,从保护文物的角度,鉴于石碑遭到岁月风化,铭刻其上的文字渐渐消失,需要采取相关维护措施。然而,应该不是加盖中式风格的碑亭才叫做对文物的保护吧。类似这样的做法,比如:或可以原比例仿制真碑,而将真碑移至博物馆,将仿制之碑立于原处,这是一个办法。如果不移走原碑,也可以用现代材料如坚固、抗晒、透明的玻璃罩住原碑,内部恒温,使其既免于受损,也不影响观瞻,这也是一个办法。为何非得加盖如此夺人眼球的中式碑亭,是要证明“自古以来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个重复千万遍的政治宣传说辞吗?

类似碑亭这样的建筑并不是西藏传统建筑风格。古城拉萨应该只是在布达拉宫南门外的西侧和东侧有两座碑亭,即中文史料所称的“御制平定西藏碑碑亭”和“御制十全记碑碑亭”。出于对西藏领土的图谋,以帮助平定战乱为名,满清军队曾两次入藏作战蒙古准噶尔部,将其驱逐,然后于1724年雍正时期在布达拉宫前立碑,1792年乾隆时期增建琉璃瓦山顶碑亭。类似买一赠一、趁机推销,同时还立了记述乾隆皇帝十大战功的“御制十全记碑”并建碑亭。这两座碑亭与本地建筑并不协调,但因雄伟的布达拉宫高居于玛波日山上,前后辽阔,而前面过去是包括了修赤林卡的草地、林苑,增加两个相对渺小的中式碑亭,倒还不算太刺眼。但不知何故,在1965年中共对拉萨的第一次城市建设中,这两座碑亭被迁移到布达拉宫背后的鲁康(汉语称“龙王潭公园”)。又不知何故,1990年,在又一次针对拉萨的城市建设中,将它们全都迁回布达拉宫前。

需要补充的是,如果给大昭寺的三块石碑加盖碑亭被认为是保护文物,那么为何不给布达拉宫前的两块石碑也加盖碑亭,而是任其风化呢?那两块石碑是藏人自己立的。在布达拉宫宫墙内的也是一块无字碑,应该是五世尊者达赖喇嘛重建布达拉宫之后立的。从不题字这一点可以看出,藏人更看重筑塔,为敬拜神佛,而不看重立碑,那属于俗人事务。但中国文化不一样,特别重视树碑立传。不但树碑,还要加盖碑亭,生怕丰功伟绩消失,后人遗忘。在布达拉宫宫墙外的,正是著名的恩兰·达扎路恭纪功碑,现存吐蕃碑刻中最早的石碑。据记载,吐蕃君王赤松德赞时期大将恩兰·达扎路恭于763年率兵攻掠唐都长安,赞普下令在布达拉宫前立此碑,碑身北、东、南三面刻有藏文,记录了这一历史事件,包括唐朝廷答应每年给吐蕃纳绢缯五万匹,以换取吐蕃罢兵。比较历史照片与今日照片,可以发现达扎鲁恭纪功碑从布达拉宫南门西侧,被迁移到了布达拉宫广场东北角,与布达拉宫隔着一条很宽的北京中路,而且还专门盖了一个有高高的围墙的小院圈起来,几乎不引人注意。出于政治盘算的心机体现于一个个大小细节,任何不符合帝国叙事的事物,都会被改变,从而取得的是重写本地历史的累累成果。

(来源:RFA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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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22, 2020 by rinchen

唯色 RFA 博客:时疫三行诗

2月底至3月初,因这场发端于中国武汉,继而蔓延全球的大瘟疫,我写作了这首120行长诗。意大利诗人Francesco De Luca译成意大利文,于3月27日在意大利文学网站Niedern Gasse发表。美国诗人、艺术家Ian Boyden译成英文,于4月18日在有关中国文化与政治的网站《China Heritage》(《遗典》)发表,同时发表的还有相关对话。目前,藏文翻译在进行中。

第一章

1、
没有一个地方不沦陷
没有一种瘟疫不可怖
不,更有他疫远甚于此疫

2、
“好人和坏人
都在毫无差别地死去”[1]
遍地哀嚎与饮泣

3、
就像野草,不,就像韭菜[2]
被不止一种瘟疫的大镰刀割去
既飞快无比,又无声无息

4、
有些人用命救命
有些人祈求各自的神祇
有些人继续作恶,更大的恶

5、
东西南北,疫情汹汹又不可莫测
忧心忡忡,唯有美人抱来的
水仙兀自盛开[3]

6、
除夕夜,戴上口罩驾车游帝都
经过红墙围绕的新华门[4]
我喘不过气来

7、
之前没念过金刚铠甲心咒[5]
此刻念完第九天的每天108遍
越来越流利,越来越依赖

8、
向那站在黑猪身上的护法神祈祷
却留意到,黑猪的九个脑袋像九头鸟[6]
眼里喷出烈焰,大嘴齐齐张开

9、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然而这偌大的动物庄园却无所畏惧
这个农历新年[7]也就不必燃放烟花爆竹了

10、
渐渐看见:“其水涌沸,多诸恶兽……
男子女人……被诸恶兽争取食噉
……其形万类,不敢久视” [8]

第二章

1、
现如今,貌似既不憎厌藏人
也不憎厌维吾尔人
而是武汉人成了避之不及的标签

2、
一个染疫的逃命者
从武汉搭上列车径直奔向拉萨
他将以张某某[9]留名于世

3、
在四面楚歌的现实中
却把西藏说成净土是荒谬的
毕竟“全国山河一片红”[10]……

4、
疫情为零的官宣是可疑的
政治上的香格里拉是不存在的
但重复一百遍就覆盖了真相

5、
寺院关了,宫殿关了
客栈关了,饭馆关了……连本地人
不可一日不去的甜茶馆也关了

6、
听说糌粑一抢而空,在拉萨
若连作为自我的糌粑都一抢而空
还有比这更悲哀的隐喻吗?

7、
一下子,大昭寺前空空荡荡
历史上曾有哪个时刻如这般寂灭?
“……人们没有丝毫的福德可言。”[11]

8、
我无意迁怒于谁,但那远在高原
又缺医少药的道孚[12]沦为重疫区
并不是因果就可以解释的

9、
突然大雪纷飞,让隔窗远眺的我
瞥见那个患过梦游症的女孩
在大雪纷飞的道孚街头被父亲带回家……

10、
今年的洛萨[13]似乎比往年迟来
也就可能幸免于疫,用糌粑捏一个病毒
用力地将它扔出人世间[14]

第三章

1、
闭门十日,趁难得的好天气去往郊外
处处空寂,佩戴红袖标的男女封住路口: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2、
越长越高的水仙过于繁茂、芬芳
已经成了对现实的讽刺
而它突然倒伏,就像出于恐惧

3、
那些被人从高空摔下的猫
那些被人活活埋在坑里的猪
那些端上餐桌的蝙蝠、猴子、穿山甲……

4、
中国学者找出道教封任的五位瘟神[15]
我的族人从图伯特的天文历算中
找出铁鼠年有瘟疫的预言

5、
他们竟在此时也停不下来
将黑手伸向接近我的旧友新知:
“你们谈论疫情的方式很不合适。”

6、
防口甚于防疫
他们干脆给我划出言说的禁区:
达赖喇嘛、香港、疫情以及巨婴国……[16]

7、
这是一个怎样的恶性循环?
被病毒感染,却又争相服下病毒
然后荼毒同胞,祸流四海

8、
我们被制伏在同一个屋顶下
失去了声音和泪水
如同受困于离乱中的生命

9、
如同表面的痂壳脱落
暴露出无法愈合的伤痕,而这
才是所有瘟疫的本质且无药可治

10、
人们,不,众生以各自的方式
受煎熬,或熬过所谓的疫期得多久?
余剩多少时光?

第四章

1、
从前那些漂洋过海的瘟疫
是殖民者消灭原住民的援军
几乎灭绝的玛雅人把天花叫做大火

2、
既然不设防就会猝不及防
于是在全世界的燎原之势
就像某种超限战,杀气腾腾

3、
“看啊,掠食者愈来愈多,
恭喜饕餮者的好胃口,”[17]
恭喜你被选中!

4、
如果说这场瘟疫是更大的隐喻
所有人的余生都可能被紧紧抓住
而他如何才肯放手?

5、
请不要以谎言制造的假象
取代之前的、此刻的每一个灾难
取代无数的无辜者的倒毙

6、
就像是涂了毒液的利箭被射出
携带业力的身体如同荒野里的靶子
狂风呼啸,箭中靶心,谁也躲不过

7、
一只贪酒的飞虫
落入了供给护法神的酒中
以竭力出逃的姿势获得了轮回的许可

8、
那画在协格尔寺院墙上的长幡
画成了被风吹拂得如同波浪翻卷
那风是从不远的积雪的珠穆朗玛吹来的吗?

9、
“疮如人面,宿憾何多,
清泉一掬即消磨,悯己复怜佗。”[18]
真心喜欢这古老的汉语的忏悔

10、
读到这首俳句会落泪:
“风中放声念,南无观世音菩萨”[19]
请回向给挤满中阴的徘徊者……

2020/2月至3月,于北京


注释:
[1]摘自美国学者唐纳德·霍普金斯的《天国之花:瘟疫的文化史》(The Great Killer: Smallpox in History)一书,这句话是雅典历史学家修西得底斯说的。
[2]“韭菜”是中国时下流行的网络用语。据介绍,“多用于金融或经济圈。源于韭菜可以反复收割的特性。而被反复压榨的过程也被形象的描述为割韭菜,而进行压榨获利的一方则被称为镰刀。”
[3]农历新年前,一位同族友人给我送来一大捧水仙花,在疫情期间开得繁茂,令我深感慰藉。
[4]新华门是红墙环绕的中南海正门,位于北京长安街的中南海是中国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
[5]金刚铠甲:རྡོ་རྗེའི་གོ་ཁྲབ(Dorje Gotrab)是藏传佛教密宗的护法神,其心咒被认为可遣除末法时代的各种病疫,其形象为忿怒莲师持法器以威立姿站于九首九面铁身猪上。
[6]有句中国谚语:“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比喻湖北人的精明。
[7]今年的农历新年即春节,公历1月25日。
[8]摘自《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上):忉利天宫神通品第一。
[9]张某某:一个武汉肺炎患者。名字不详。于武汉因疫病封城前离开武汉,乘火车抵达拉萨,并于第二天(1月25日)住进西藏专治传染病的医院,被认为是西藏自治区“唯一确诊新冠肺炎病例”,官方报道称其“张某某”,并报道,经全院151名各族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于2月13日治愈出院并离开拉萨。之后至今西藏自治区的疫情在官方报道中为零。
[10]“全国山河一片红”,是文化大革命流行语。
[11]摘自莲花生大士传记《贝玛噶塘》(པདྨ་བཀའ་ཐང་།)。其中预言部分写:“自己行恶却指责时代恶,时代未曾改变只是人心险恶,那时的人们没有丝毫福德可言。”
[12]道孚即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感染武汉肺炎的确诊病例至74例,是全藏地疫情最严重的地区,我幼年在此地生活过,尤为关注。
[13]洛萨:ལོ་གསར་(logsar),藏历新年,从前一年的藏历12月29日至来年的藏历1月16日。今年的藏历新年是从公历2月22日开始。
[14]藏历新年的习俗之一,即“驱鬼”,要用糌粑或面团捏一个形状来表示魔鬼,然后举行驱除邪魔的仪式。
[15]据记载五位瘟神或“五瘟使者”包括春瘟、夏瘟、秋瘟、冬瘟及中瘟,都各有名字。
[16]这句里的“香港”指的是在香港发生的从去年6月持续至今的“反送中运动”,“巨婴国”代指今日中国,而所谓“巨婴”,比喻心智不成熟的成年人。
[17]这是我写于2018年9月的诗《万物何以会被驯化?》中的诗句。
[18]摘自《慈悲水忏法卷》上。“佗”为“他”的异体字。
[19]摘自日本诗人种田山头火的俳句。 (来源:RFA 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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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8, 2020 by rinchen

| 唯色:悼念因感染新冠病毒离世的噶雪·嘉央曲杰先生

3月25日,我收到藏学家罗伯特·巴内特(Robert Barnett)先生的邮件,告知住在伦敦的噶雪·嘉央曲杰(Jamyang Choegyal Kasho)先生因感染Covid-19,于3月24日凌晨1:25分在当地医院去世,享年81岁。他是在瘟疫高峰前入院,得到了妥善照料,而他自己也做好了准备,坚定的佛教信仰让他走得安详,无畏死亡。

几个小时后,藏学家茨仁夏加(Tsering Shakya)先生也告诉了我这个消息,还发来了噶雪·嘉央曲杰先生为他的父亲、西藏近代史上的著名人物噶雪·曲吉尼玛撰写的传记《In the Service of the 13th and the 14th Dalai Lamas: Choegyal Nyima Lhundrup Kashopa–Untold Stories of Tibet》的封面。封面上有帧众多人物合影的旧照,是1950年代初西藏噶厦官员在拉萨的尼泊尔领事馆内拍摄的。茨仁夏加先生为这本英文著作写了前言。

我与这本传记是有缘分的。噶雪·嘉央曲杰先生在写作时,通过他的侄子、居住德国的书法家杜琼·平措茨仁(Puntsok Tsering Duechung),向我要过他的父亲在文化大革命中遭“革命群众”和红卫兵批斗的照片。那两张见证历史的黑白照片,众所周知,是我身为中共军官的父亲拍摄的,与他在同一时期拍摄的更多披露雪域高原遭受文革劫难的照片,收录在我对西藏文革的调查和写作的《杀劫》一书中。《杀劫》于2006年在台湾出版,已被译成藏文、日文和英文,而英文版就在本月出版。

那两张照片值得在此介绍。曾为西藏噶厦政府重要官员的噶雪·曲吉尼玛,在中共军队进入拉萨后,积极向外来政权靠拢,是当时被称为“爱国上层人士”的诸多贵族中的一员,但在文革时却被当做“牛鬼蛇神”受尽屈辱和折磨。正如照片上所呈现的,被男女红卫兵押着后背的他,头戴纸糊的尖尖的高帽子,高帽上用藏文写着:“牛鬼蛇神、最爱夺权的坏人噶雪·曲吉尼玛,彻底消灭”,身穿旧时的锦缎官服,脖子上被挂了女人用的金银首饰和一大摞西藏纸币,右手拿着一个两面鼓——这是一种系有鼓槌可以两面敲打的小鼓,藏语叫做“达玛茹”,以讽刺他是一个善于投机的两面派。噶雪·曲吉尼玛被斗过很多次,曾经在所属的河坝林居委会连续被斗十四天。白天去打场劳动,晚上被斗到深夜,从始至终都得低头弯腰,俯首帖耳,不能有任何不满。幸而他是一位罕见的意志坚强的人物,尽管如此沦落,还是熬过了文革十年,重又成为共产党的统战人士,当上了中国政协委员、西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1986年以83岁的年纪在拉萨去世。

噶雪·嘉央曲杰先生还请我对他父亲写了相关评述,译成英文后印在了2016年出版的传记上:“噶雪·曲吉尼玛是一位重要的历史人物,深入地参与了西藏历史上许多重大事件,例如‘龙厦事件’、‘热振事件’、‘驱汉事件’等。在研究和讨论西藏近代史的时候,他的生活和工作不容忽视。”不过遗憾的是,我至今没有机会得到这本书。

噶雪·曲吉尼玛有四个儿子。长子噶雪·顿珠在文革中自杀,年仅44岁,在那之前他是西藏日报社的副总编辑,曾以“西藏爱国青年联谊会”副主任委员的身份,随中国共青团代表团赴布达佩斯参加1956年的“世界青年联欢节”。更早以前他是西藏政府的四品官员,因就读印度一所著名的贵族大学,担任过达赖喇嘛的英文秘书。我见过他的照片,是一个儒雅俊秀、意气风发的年轻贵族藏人,可惜他这位新政权的合作者,最终毁于对方之手。

噶雪·曲吉尼玛的二子应该就是噶雪·嘉央曲杰。事实上,他于1991年突然离开拉萨流亡英国,在当时的拉萨是令人震惊的大新闻。因为他是隶属西藏自治区官方的西藏宾馆的党委书记兼总经理。他后来一直居住伦敦,再也没有回过拉萨。

从罗伯特·巴内特先生写的悼念文章上,我们可以大致了解噶雪·嘉央曲杰先生的流亡生涯:“自1991年离开拉萨到了伦敦以后,他毫无保留地用他的知识、经验为西藏信息网(Tibet Information Newwork / TIN) 工作了十五年。跟他共事过的同事、朋友都记得,并且会不断怀念他一贯的、生动而精准的洞见,还有他永无止境的热情和风趣,以及他对藏汉谚语的丰富学养。”

作为西藏信息网的创办人,罗伯特·巴内特先生认为噶雪·嘉央曲杰先生是一位“广受尊敬的翻译、分析人士和写作者”,他的著作“不但记录了他的父亲在1940年代担任噶伦以降大起大落的政治生涯,也从一个重要的但之前未被充分研究的、非主流的视角,详细地呈现了那个时期西藏政坛精英之间此起彼落的派系分合。……他在书中拒绝以二分法简化历史,并且于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他对西藏宗教信仰的坚持,对本族文化的自豪感,以及似乎由于他在中国政权统治下的西藏担任中级干部三十载,却不断增进的对西藏民族的国族认同。”

据罗伯特·巴内特先生告知,因为我提供照片、撰写简评,噶雪·嘉央曲杰先生对我心存感激,总是时有提及,虽然我们从未有过见面和联系。然而这其实微不足道,无须挂齿。事实上在写作《杀劫》一书时,我得到了他的弟弟噶雪·伦珠朗杰先生非常多、也非常重要的帮助。伦珠朗杰啦应该是噶雪·曲吉尼玛的四子,而他的第三个儿子,我大致记得是官方性质的西藏国际旅行社总经理,已于数年前病故。伦珠朗杰啦是《西藏文艺》主编,诗人,我因曾在《西藏文学》任职编辑,而这两个编辑部都属西藏自治区文联,我们也是因此结识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多年来,包括我因一部散文集“有严重的政治错误”而被逐出体制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每次见面,他都寄予我真挚的关怀,令我感动至深。但他于三年前在拉萨病故,我闻讯后写了一首诗纪念他。其中写到的这个细节,此刻浮现眼前,不禁令我泪目:

有次提及幼年时在北边细沙滩见过的白鹤,
他展开双臂,优雅地,比划着振翅的动作:
“夏天飞来,冬天飞走,这些起舞,那些落下,
见到的人都心生愉悦……但以后再也见不到。”

让我把这首诗的最后几句,也献给在异国离世的噶雪·嘉央曲杰先生吧:

夜空深邃多变,月光暗淡下来,犹如宿命一般,
他缓缓现身,以素来谦恭的手势遥指身后,
如同邀我随他重返往昔而不是受苦的轮回,
“再见,格啦……”我喃喃低语。

(“格啦”是藏语对先生的敬称。)

最后,要补充的是,噶雪·嘉央曲杰先生是目前我们所知的,被这场发端于中国武汉,并已蔓延全球的大瘟疫夺走生命的第二位境外藏人。第一位是住在印度流亡藏人社区的69岁男性。据西藏评论(Tibetan Review)网站3月30日的报道,被Covid-19感染的流亡藏人为6人,分别住在瑞士、意大利和美国等地。而境内藏人被感染的人数,据中国官方的公布,例如位于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就有多达73名的确诊病例,应该都是当地藏人,目前据称全都治愈出院。

2020/4/7,于北京

(来源:自由亚洲电台中文网)

Filed Under: 社会文化, 西藏人论西藏问题

March 10, 2020 by rinchen

西藏人民议会在西藏自由抗暴第六十一周年纪念会上的讲话

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以武力侵犯西藏以来,中国当局便以蒙骗欺诈,弄虚作假等各种手段试图统治整个西藏,以及图谋挟持尊者达赖喇嘛等,其伪善面具下掩盖的狰狞面目暴露无遗后,广大西藏人民在忍无可忍之下,于1959年3月10日,三区民众在首都拉萨不谋而合,揭竿而起,爆发了举世触目的“西藏自由抗暴运动”,截至今天已整整六十一周年了,从此,每年在藏人各居住区举行纪念“3·10西藏自由抗暴日”活动,这已成为西藏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日子,藏人行政中央也把这一天作为“缅怀西藏爱国英雄儿女日”而一同举行纪念活动。在此,首先为西藏人民的政教事业献出宝贵生命的爱国英雄儿女们致敬!至今仍然在中共高压政策下遭受各种苦难和煎熬的同胞们表达同情之心。并祈祷诸佛三宝愿境内藏人早日出离苦海,共享自由时光!

中共侵占西藏70多年来,超过百万藏人死于非命,数千座寺院被拆毁,生灵涂炭,而且在不断地毁灭展示一个民族特色的——语言、文字,宗教文化等,甚至剥夺了雪域主人全西藏人民的基本人权。在中共残暴政策下,西藏如同人间地狱,藏地正在转化为汉地,民族在不断同化中处于严峻危急之中。西藏人民对中共的这种暴力政策孰不可忍的情况下,先后爆发了一系列抗共运动。尤其是于2008年在西藏首都拉萨为主的三区爆发了大规模的抗共运动,此后被中共当局以武力镇压下,使许多僧俗男女同胞失去了宝贵生命。此外,因无法忍受中共的残酷政策,于2009年开始至2019年年底,先后共有154名藏人举行了自焚抗议。然而,中共当局不但没有解决中藏间存在的问题,反而以欺诈蒙骗手段对华人社会及国际社会掩盖西藏真相,不断鼓吹西藏属于中国。这如同最近中共当局掩盖武汉爆发的新型冠状肺炎疫情及病毒感染下的死亡人数一样。众所周知,中共官员弄虚作假,蒙骗欺诈是他们与生俱来固有的伎俩。西藏无用说是中国的一部分,历史上更没有任何国家统治过西藏,它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西藏的历史、地理、民族、语言文化,以及风俗习惯等,包括与中国在内的任何国家截然不同,从这里便证明了西藏不属于中国。

中共政府对西藏的错误政策到现在仍然没有改善的迹象,这些从以下发生的这些事实可以得到确证。2019年11月26日,在多麦阿坝美日玛村附近为抗议中共当局举行自焚的24岁藏人永登,以及当局任意殴打折磨藏人;剥夺藏人的言论自由、宗教信仰自由;对藏人实施种族歧视政策;无经过任何司法程序对藏人进行抓捕监禁;如;一些藏人在社交网络服务网站仅仅表达自己的想法,或上传尊者达赖喇嘛法相后,当局以各种罪名进行打击抓捕;从藏传佛教最大寺院亚青寺强行驱逐了7000多名僧尼,以及在色达五明佛学院此前驱逐了数千名僧尼,并限定在寺僧尼人数。今年元月份,西藏自治区又制定所谓《民族团结进步模范区创建条例》,这一条例共有8章48条,从5月1日起开始施行。它直接威胁西藏与众不同的宗教语言文化和优良风俗习惯,以及同化西藏民族;最近,中共当局又声称,回国藏人可以从它的政治黑名单中消除,其目的是削弱流亡藏人社会力量,为争取民心又采取蒙骗伎俩。中共当局还针对西藏为主的各少数民族、宗教人士,以及对信教民众使用人脸识别技术进行管控,尤其是自2020年以来,当局对中国各地逐步使用该技术进行管控国民的一举一动。西藏至高无上的领袖达赖喇嘛尊者再三指出,二十一世纪依靠暴力对世界无法创造和谐与和平。这是毋容置疑的事实,相应中共政府也能够与时俱进,尊重人权,改进原有的强硬政策。那么,这必定对中国大陆民众为主的全世界人民将带来和平与自在。因此,我们强烈呼吁中共当局的治国理念应该朝着仁爱、宽容、非暴力方向发展。

西藏人民坚定不移地始终采取非暴力“中间道路”政策,以和谈寻求解决中藏间存在的问题,这是中藏互惠双赢创造和平安乐的最佳途径。故此,以欧美及印度为主的世界各国政府、国会、非政府组织、各援藏团体,以及诸多人士都赞同和支持这一政策。而且,海外各国华人知识分子和民运人士,以及中国大陆境内居心正直胸怀坦白的众多华人都认同和支持“中间道路”政策。同样,在国际上以联合国为主的诸多国家在各自国会制定支持这一政策的决议,比如;2018年美国国会制定《入藏互惠法案》;今年元月28日,美国国会众议院以高票通过了《2019西藏政策与支持法案》;2019年11月13日,美国国会众议员泰德·尤霍、麦考尔、克里斯·史密斯、吉姆·麦戈文先生等在国会提案,全体藏人争取名符其实自治地位的重要性,以及尊者达赖喇嘛对世界和平,和谐;提升人类共同体理念等方面做出重大贡献的认同等。

最近2月6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总统出席的“第68次全美早餐祈祷会”上,特别邀请西藏原政治犯果洛晋美。祈祷会上播放了中共当局严厉管控和毁灭西藏宗教文化的视频。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女士还表示:“今天,相聚在这里为宗教信仰而受到压迫、失踪、屠杀的成千上万的那些无辜者发出呼声的各位人士,表示感谢!我们共同为班禅仁波切为主的,在中共监狱里遭受折磨的藏人,以及为自己的信仰而失踪的所有藏人共同祈祷。”

2019年10月3日之5日,为期三天,按流亡藏人宪章第49条规定,举行了第三次西藏特别大会。会上制定决议并一致通过,将确认第十四世达赖喇嘛尊者转世之所有权力除了达赖喇嘛尊者本人,及噶丹颇章基金会董事会之外,任何国家、政府、组织、个人都没有转世认定权。中共政府自行指定的所有转世,尤其是于2007年下达所谓《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办法》五号令等等,对一系列奸计进行了坚决反对。2019年11月27日至29日,在达然萨拉又召开第十四次西藏宗教大会,会上同样制定决议,特特央浼尊者达赖喇嘛,将继续保留尊者转世制,并对未来转世之确认权除了尊者本人之外,任何政府和团体都没有转世认定权,而且转世认定方式要按佛教仪轨,及具有八百多年历史的藏传佛教与众不同的转世认证法进行。

上述两大会议上制定决议后,于2019年10月份,美国国际宗教自由委员会特使布朗巴克先生访问达然萨拉。并表示:“我们非常尊重西藏的宗教语言文化,西藏文化是人类文化宝库中的一颗光彩夺目的瑰宝。美国人民和西藏人民间的友谊在不断加深中,我们永远和西藏人民在一起。尊者达赖喇嘛的转世制度是西藏与众不同的文化,因此,他的产生必须按照藏传佛教的传统仪轨举行,西藏制定出中国政府不能干涉转世认证的这一决议,美国政府将会给予支持的,并支持西藏人民在不受他国干涉下将自由地确认转世。”

另外,以英国为主的欧洲各国国会也提议入藏互惠法,并围绕西藏问题展开讨论。从这里证明以美国为主的世界各大国都在进一步关注和支持西藏问题。相应来自国际方面的支持对西藏和西藏人民带来极大利益,因此,希望国际社会更进一步地关注支持西藏问题。
2019年5月7日至9日,在西藏人民议会的主持下,在拉脱维亚首都里加举行了第七次国际议会议员支持西藏会议,由各国国会议员为主的近100名重要人士参加了该会议。会上主要围绕西藏问题和西藏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发布了“里加声明”及“里加行动计划”。此后,于2019年11月3日至5日又在达然萨拉举行了第八次国际声援西藏大会,来自42个国家的180多名友好人士参加了该会议,并针对西藏问题发布了声明。议会通过这样的国际性会议,努力让西藏问题在国际上得到广泛的传播与支持,相应也得到了成果。

西藏年青一代必须要懂得,截止1959年西藏被中共侵占前,它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中共当局始终欺骗世界人民,以及本国公民,处处隐瞒真相,弄虚作假,声称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国际上爱好正义的人们从来不相信中共的那一套。争取西藏民族自由,就要以尊者达赖喇嘛的恩德,以及境内同胞坚定不移的民族意志和奋斗精神作为基础。境外以藏人行政中央为主的政府与非政府组织,以及广大民众尽心尽力地为各项事业不断做出努力,进而使西藏民族争取自由的意志始终没有动摇。不久为西藏迎来自由之曙光,呼吁全体同胞要同心同德,和衷共济,以藏人行政中央为中心必须要紧密地团结起来。

当今社会许多藏人把宝贵的时间都用在各自手机里的微信和脸书之类的网络信息中,因而在三区,教派等彼此间产生不必要的争议,而这些争议又转化为久久无法平息的内部矛盾。今天借此机会呼吁大家不要把宝贵的时间用在这些方面,而要为各自的未来前程和推进西藏的共同事业上来。与此同时强调,西藏的主人是西藏人民,当然,争取西藏民族的自由也需要由每个藏人来肩负责任。正如尊者达赖喇嘛再三教导我们,为了永久保持西藏民族的特色,学好各自的语言文字和宗教教义极为重要。中共政府为灭绝西藏民族而千方百计地毁灭西藏的宗教语言文化。然而,在尊者达赖喇嘛的恩惠,及境内藏人的毅力和勇气,老一代藏人的努力下,世界各地都越来越多地关注和支持西藏。

过去两个月来,中国武汉爆发的新型冠状肺炎病毒已扩散到西藏为主的世界好多个国家,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危急,西藏人民议会表示同情!同时也感到担心,新冠肺炎估计将会蔓延全球一半以上的国家,呼吁各民众要谨慎。中共当局当初未取消从武汉到藏区的航班和其他交通通行,从而对西藏带来病毒侵袭的众多危险。据悉,目前藏区道孚县境内新冠病毒感染人数在日益增多,对此感到很遗憾。因西藏在中共的统治之下,对藏人预防病毒的责任也必定由中共当局承担。呼吁国际卫生组织要促使中共当局对藏人给予平等的防疫和医疗援助。希望中国政府也能够尽快控制新冠病毒。

针对西藏危急状况,西藏人民议会对印度为主的各国政府、国会、广大民众正在展开游说活动。西藏处于危急存亡时刻,为藏人行政中央和西藏社会以直接或间接方式提供援助的世界各国政府官员、国会议员、团体及个人,尤其是印度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以及全体民众,在此我代表境内外全体藏人一同表示衷心感谢!

最后,祝愿三界法王,世界和平导师,尊者达赖喇嘛健康长寿!诸事如愿得成就!愿西藏问题早日得到解决!

西藏人民议会
2020年3月10日

藏人行政中央外交部中文处 译

(本文根据藏文翻译,如有出入请以原文为主)

(来源:《西藏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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